遣散百姓后,云凌雪与赵晟等人再次召集各位将领,商讨平叛大计。
说是平叛,不如说先是如何自保。
当前复国军仅有五千人,远远不足与叛军抗衡。
正商讨间,有人来报:“有位自称陆寻的书生求见。”
云凌雪喜道:“这位陆先生颇有大儒风范,说不定能帮到我们。”
赵晟赶紧道:“请陆先生过来。”
陆寻跪倒在赵晟身前:“草民陆寻,拜见殿下。”
赵晟上前扶起男子,道:“陆先生协助百姓渡江,实为大功一件。本王万分感激。”
“拯救百姓是云将军的功劳,草民不敢居功。殿下是大夏的希望,小民虽不通军事,但师承张颐张阁老,江南很多州府的官员与我有同学之谊。草民愿为殿下说项,让他们带兵来见。”
赵晟大喜:“原来先生是张阁老门下。有先生帮忙,可抵千军万马。”
他这句话完全是恭维,以大夏皇子的名义,即使没有陆寻说项,各地人马也会归顺。
陆寻道:“不知殿下下一步做何打算?”
“我们正在商议,正好也想听听先生高见。”
陆寻道:“当前我军势弱,暂时不可过于张扬。要先暗中联系大夏旧部,等实力壮大后再大张旗鼓。”
赵晟点了点头:“本王已下决心,不收复盛都,绝不称帝。”
“万万不可!”
陆寻忙道:“当前二帝被俘,大夏群龙无首。殿下必须当此重任。时间长了,像蜀中、南越等地的将领们很可能生出拥兵自立之心。草民建议,只要站稳脚跟,立即昭告天下。”
唐芷柔道:“先生高见,本军师完全赞同。”
赵晟转向唐芷柔:“唐军师,当前最紧要的还是如何攻打叛军。不知军师有何想法?”
唐芷柔道:“我军势单力孤,不可与叛军硬碰。我建议,大军沿运河南下,直取慕容叛军老巢。来一个围魏救赵。”
陆寻道:“据我所知,运河沿线的常州府依然未被攻破。本人愿前去联络。”
唐芷柔道:“如此甚好。当前我们的要务就是尽快补充兵力。其次,需要派人前往江宁和其他尚未失陷的郡府,告诉殿下起兵的消息。”
她皱了皱眉:“但愿江宁守将有精通兵法之人。如果能在金兵到来之前坚壁清野,销毁沿江渡船,那拓跋望的大军就只能望江兴叹。”
一个时辰后,众人结束商议。
大军看似已入绝境,但经过唐芷柔的分析和规划,众人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。
诸位头领眉头舒展,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。
蛟龙帮的战船保存完好,京口又是运河与长江交界处,大军全部登船,沿着运河浩浩荡荡向杭州方向进发。
杨傲天倚在船舷,双眼看着岸边的景色,不时默默发呆。唐芷柔依偎在他身边,柔声道:“傲天哥哥,在想什么呢?”
“我在想,婉宁师妹应该早已回到青城,不知现在怎样?”师妹身怀六甲已有两个多月,可如今战事紧急,自己却无法陪在她的身边。
唐芷柔眉头紧锁:“婉宁姐姐有师娘和玉玑子师叔护着,应该不会有危险。我倒是有些担心唐门。”
“唐门?”
“是啊,我担心蜀中依然有天魔教残匪。如今天下大乱,这些人定会跳将出来。”
傲天急道:“那可如何是好?我们远在江南,鞭长莫及啊。”
唐芷柔冷哼一声:“我唐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。如果我在,定会叫他们有去无回。现在只好靠唐敖哥哥了。”
……
青城派山顶冷冷清清,练武场上空无一人。
自从师娘颜若汐得知玉真子受伤消息之后,几十位俗家弟子已先后出门寻找。
几日前,有弟子飞鸽传书,说师父已经入蜀,正在赶回青城的途中。
信中还说道,师父内伤未愈,每日行程缓慢,请大家勿要担心。
玉玑子告别大嫂,按照信中线路前去迎接,至今已有五日。
这一日,叶婉宁照例前去拜见师娘。刚进房间,她就看见师娘目视着墙上的太极图,来回不停踱步。
她走上前去,施礼道:“估计师父很快就能回山,师娘也不用每天发愁了。”
师娘叹息道:“国难当头,你师父武功卓绝,都无法保全自身,天下百姓之苦就更不必提了。”
叶婉宁凝视着师娘的面容,发现她的鬓角上新添了几丝白发。
颜若汐自幼修道,三十岁后似乎逃离时光的侵蚀,虽年近五旬,仍然面如少妇,满头青丝乌黑柔亮,一根白发都难以寻见。
然而,人终究不是仙,多日担惊和思念终究在她的黑发染上几根白霜。
叶婉宁来到她的身边,轻声道:“师娘,你的鬓角有几根白发,让婉儿帮你拔掉吧。”
师娘微微一笑:“人终将老去,白发拔掉还会再长。我们修道是为了修心,以期道心圆满,何必要挂念这具皮囊。”
“师娘教训得是,婉儿还是根基浅薄,未曾领会大道之意。”
“想要真正得道,又谈何容易。道家讲究盛世归隐山林,乱世出山救世。可每当想到你师父在沙场上面临凶险,我的道心总是无法平静。或许,我不该留在青城,若是能与你师父并肩杀敌,就能免了担忧之苦。”
叶婉宁皱起眉头:“我是不是很没用,不能陪傲天师哥一起杀敌,却一个人躲在山上。”
师娘笑道:“你这丫头,谁说你没用了。等你生下孩子,傲天肯定会乐疯了。”
叶婉宁俏脸飞红,轻轻揉了揉小腹,低声道:“都两个多月了,怎么还看不出来?”
“哪里有这么快,这事可急不得。”
师娘伸手搭在叶婉宁的手腕,笑着道:“脉搏有力,身体无恙。至于生孩子的事,你问师娘也没用,我也没有经验。”
“师娘和师父为何没要个孩子?”叶婉宁早就心有疑问,却不方便打听,此刻顺着话题说出了心中疑惑。
“哎,当年我和你师父痴迷武功,不想因为孩子耽误练功。再说,当时你和傲天还小,门派的事情也多,就耽误了。我们一直把你和傲天当做自己的孩子,有婉儿陪着,师娘心满意足了。”
叶婉宁搂着师娘的胳膊,轻声道:“婉儿永远是你们的孩子。”
二人正在甜蜜交谈,忽闻门外有人大喊:“不好,有人偷袭。”接着是一声惨叫。
颜若汐和叶婉宁大惊,忙手持宝剑冲出房门。二人刚到练武场,一队黑衣人从山门鱼贯而入。
为首之人五旬开外,身材高大,一张瘦脸上双目精光四射。其余黑衣人排成两排,共有五十人左右。
颜若汐喝道:“什么人,竟敢闯我逍遥派山门。”
那人冷冷道:“天魔左使夜擎天,特来拜会逍遥派高手。”
自从攻打峨眉派和唐门失利后,夜擎天逃回总坛,并受到严厉责罚。
好在法王之后见识了云凌雪的武功,认定不是夜擎天的罪过,再次恢复了他天魔护法左使的地位。
金兵南下之后,他受命再次返回蜀中,其目标是摧毁蜀中各大门派,在百姓中制造恐慌,并配合慕容大军和金兵的行动。
不过,自从上次大败,天魔教在蜀中的势力锐减,仅依靠教众难以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。
此时慕容家族派人前来接洽,令大光明教在蜀中的势力配合天魔教一起行动。
大光明教教主方弘自江南起家,信徒众多,蜀中一带也有他们的秘密据点。
负责巴蜀一带的是大光明教五虎之一的池天润,其人武功甚高,不在一般武林掌门之下。
两支队伍一拍即合,由大光明教突袭唐门和峨眉派,天魔教负责攻打青城山。
逍遥派和峨眉派是蜀中最具名望,实力最强的两大门派,但云凌雪和玉真子都不在驻地,两派实力大减。
夜擎天又通过一个神秘人得知玉玑子也不在山上,这才倾巢出动,一举攻到青城山顶。
中秋的青城山上寒意迫人,演武场上满是梧桐的落叶。凉风袭来,黄叶纷飞,山顶上一片萧杀之气。
更重的杀气来自夜擎天。师娘和叶婉宁都听过他的名头。当年杨傲天初次下山就遇到此人,以他当时的武功,远远不是此贼对手。
师娘一个箭步跃到前方,身体挡在叶婉宁身前,大声道:“婉儿,你快撤。”
叶婉宁拔出长剑,摇头道:“不,我不走。”
夜擎天仰天大笑:“想走,太晚了。”他大臂一挥,挥剑喊道:“大家给我上,活捉大小两位美人。到时,诸位都能尝尝逍遥派女侠的味道。”
黑衣人一拥而上,将二人团团围住。
此时,入室弟子都跟着玉真子出征在外,俗家弟子大部分寻找师父未归,山上仅有不到十名弟子。
这些弟子闻声赶来,手持长剑冲向天魔教徒。
夜擎天大喝一声,挥剑砍向颜若汐。
其他教众转身杀向逍遥弟子。
师娘面如寒霜,舞动长剑,剑招如行云流水般刺向天魔左使。
转瞬间,两人已过了三招。
夜擎天力劈华山,当头砍落。颜若汐挥剑力抗,双剑相交之下,只觉剑身上一股大力排山蹈海般压来,急忙撤剑后退。
几招快似闪电,两条身影交缠片刻,瞬时又分开。
夜擎天暗自吃惊,自从一年多前惨败之后,他每日苦练,功力大有进境,自思再次遇到玉玑子也能稳占上风。
没想到今日对上这位美貌的道姑竟然也只是稍胜一筹。
当今天下,除云凌雪外,她的武功在女子中应该无人能敌。
不过他不知道玉玑子已有境界突破,现在相遇,只会败得更惨。
叶婉宁见师娘处在下风,急忙挥剑助阵,与夜擎天杀到一处。
她的功力虽然偏弱,但剑法精奇,二人合力,立时扭转了战局。
夜擎天独自面对两人,堪堪打成平手,甚至略处下风。
颜若汐剑招愈发凌厉,每一招都形同搏命。
她知道,若不能尽快解决夜擎天,一旦天魔教众围上,己方恐怕凶多吉少。
面对两位女子拼命般的打法,夜擎天连连后退,心中暗暗叫苦。
他原本以为玉真子和玉玑子不在,消灭逍遥派如探囊取物,未曾想到不仅逍遥派师娘功力了得,就连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子武功竟也不弱。
数十招下来,夜擎天愈发吃力,他刚刚挥剑逼退颜若汐,却被叶婉宁剑风扫中,胸口划出一道血痕。
原本两女双剑合璧也难以占据上风,但二人招招拼命,丝毫不顾忌自身破绽,却让夜擎天颇为难办。
如果全力攻击一人,自是可以重创对手,但自己也将深受重伤。
这样一来,就只能全力防守,一时找不到逆转的机会。
颜若汐与叶婉宁对望了一眼,心中信心大增。两人剑气如虹,势要将此贼毙于剑下。
演武场上杀声四起,逍遥弟子以少敌多,却不落下风。转眼间,十几名天魔教徒身首异处。
天魔教徒中,一人黑布蒙面,独自矗立在平台中央,却未参加战局。眼见又有天魔教徒倒地,他叹了口气,纵身一跃,如飞鹰般掠过战阵。
蒙面人左冲右突,手中长剑迅如惊鸿。仅仅不到十招,逍遥弟子纷纷中剑。
其余教众呼喊着围住受伤的逍遥弟子,挥刀猛砍。惨叫声四起,逍遥派俗家弟子纷纷倒地,鲜血喷溅,演武场一片血红。
耳边传来弟子们惨烈的呼喊,颜若汐双目如火,招招痛下杀手,长剑舞得如风似电。
“梵天烈日,万剑归宗!”
两女同时使出杀招,夜擎天翻身急退,脸上被剑气刮得火辣辣发痛。此时,逍遥弟子死伤殆尽,天魔教众纷纷围上。
颜若汐凛然不惧,怒喝一声:“无边落木。”
长剑划出一道如匹的光链。
这一招是逍遥派以少敌多的绝学,剑光到处,围在前面的天魔教徒胸口炸裂,鲜血如泉涌般喷出。
仅仅一招,十几名天魔教徒倒地身亡。
其余教众吓得面色惨白,呼啦啦退出几丈。
这些人原本淫心萌动,正想着擒下两女后该如何玩弄,现在看着颜若汐冷艳的面容却如同看到凶神恶煞。
几位胆小的教众吓得双腿止不住打颤。
夜擎天冲着蒙面人怒喊:“混账,你再不上,今天就栽到这了。”蒙面人似乎仍在犹豫,双眼盯着战局,缓缓向前移动脚步。
“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。”夜擎天再次大叫。蒙面人眼中露出凶戾之气,双腿发力,身体腾空,宛如一只黑鹰扑向二女。
叶婉宁娇叱一声,一招白虹噬月刺向来人。黑衣人身在空中,却并不闪避,手中长剑向前疾刺,招式竟与叶婉宁完全相同。
双剑相交,叶婉宁虎口发麻,连连倒退三步才稳住身形。长剑上劲力不绝,震得胸口气血翻涌。
女子盯着蒙面人精光四射的眼眸,惊叫道:“宋擎,原来是你!”蒙面人摘下脸上的黑布,露出那张毫无表情的熟悉面容。
颜若汐痛骂道:“畜生,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心性不佳,没想到你会勾结天魔教,做出欺师灭祖、卖国求荣的恶行。”
宋擎不敢望向师娘,脸皮胀得发紫,喃喃道:“我……我是被逼无奈,你既把我逐出师门,就怪不得我了。”
师娘叹了口气:“你若迷途知返,助我们杀掉夜擎天,今日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宋擎微微一愣,旋即咬牙道:“太晚了,何况我要的,你们也不会给我。”
他不再说话,挥剑攻向师妹。
叶婉宁怒目圆睁,持剑与宋擎斗在一处。
没有叶婉宁相助,师娘那里顿时落入下风。
夜擎天招招紧逼,迫得她一步步后退。
师妹这边情况更加危急,在宋擎强攻下毫无反击之力。
宋擎在逍遥派弟子中武功仅次于杨傲天,无论内力还是剑法都在叶婉宁之上。
而女子刚才拼命对敌,体力消耗甚巨,此时更不是这位大师兄的对手。
观战的天魔教众不敢对颜若汐动手,纷纷围住叶婉宁,十几柄长刀组成一张大网,拦住女子退路。
叶婉宁气喘吁吁,娇颜上香汗淋漓。
“难道今日在劫难逃?”她心中产生求死的念头,但是一想到杨傲天,想到肚子里的孩子,握着长剑的手止不住发抖。
天魔教徒死死盯着女子体态丰腴、玲珑有致的娇躯,眼中射出热辣的淫光。
这些恶徒糟蹋过不少女子,不过无论体态、容貌还是武功都无法与眼前两位相比。
颜若汐功力骇人,面容冷艳,举手投足间自有种勾人的成熟风韵,恰似高不可攀的神女。
而叶婉宁面容娇美,身材惹火,更是令人垂涎欲滴。
见叶婉宁抵抗之力越来越弱,宋擎冷冷道:“师妹,投降吧。我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“呸,无耻之徒!”
女子突然退出几步,手上剑光闪闪,已有几名天魔教徒倒地。
宋擎眉头紧皱,趁着她前胸露出破绽,突然一招追星射月,直刺女子胸膛。
叶婉宁侧身避过,还未来得及反击,宋擎左手中指一点,正中女子膻中穴。
师妹身体定住,缓缓倒地,跌倒时双眸射出寒芒,死死盯着宋擎苍白的脸颊。
宋擎心头一颤,不敢与她目光相对,转头望向夜擎天与师娘的方向。
天魔教徒拥上前来,按住女子双臂,将她从地上拉起。
颜若汐眼见爱徒被擒,手上剑法更加凌乱。
此刻,宋擎飞身而上,绕到师娘身后。
夜擎天赞叹道:“逍遥派武功,果然独步天下。若是玉玑子或玉真子一人在此,今天我天魔教绝对不是对手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,等掌门和师弟归来,定会踏平你们的魔窟。”
夜擎天冷冷一笑:“可惜美人等不到他们回来了。”
两个男子同时出剑,封住颜若汐退路。
师娘眸光似箭,狠狠射向宋擎。
她不顾身前破绽,拼尽全力刺向男子,大喝道:“今日我就是身死,也要除掉你这逆徒。”
宋擎只觉眼前千万道银光闪动,吓得身躯向后翻倒,身体向后飞出一丈,才勉强逃过一劫。
不过剑气所至,依然刮破他的胸膛,在胸口留下一条半尺长的血痕。
“砰!”
的一声,夜擎天单掌击中颜若汐后背。
师娘口中鲜血狂喷,身体向前扑倒。
男子紧随而上,一连点了她几处要穴,这才擦了擦脸上汗水,随后收剑入鞘。
天魔教徒远远观望,见美艳道姑半天不动,终于鼓起勇气缓缓围上。
一位教徒取出绳索,拉起女子双臂绕到背后,紧紧绑住双手。
几位胆小的教徒长出了口气,终于不再担心女子突然发动攻击。
众人押着二女来到夜擎天身前。
颜若汐和叶婉宁怒目直视,破口痛骂。
夜擎天微微笑道:“两位美人不必发火,何不加入我天魔教。天下大势已归大金,你们何必执迷不悟。”
“呸,你们一时得势而已,总有一天会死得很惨。”颜若汐冷冷盯着夜擎天和宋擎,眼神中满是轻蔑之意。
夜擎天道:“一时得势?你们不知道吧,峨眉和唐门今天也会遭难。整个蜀中武林很快就会被摧毁。”
两女听闻此言,心中全都又惊又怒。叶婉宁更是心痛不已,莫非真是天亡大夏,芷柔妹妹和云姐姐的门派也无法逃脱此难。
……
正如夜擎天所言,此刻峨眉派和唐门也正面临灭顶之灾。
峨眉山顶,一支五百人的队伍一早悄悄摸到山上。
峨眉女弟子们刚刚梳洗完毕,就听见金光台上一片大乱。
出门望去,只见数百人冲到山巅,堵住了下山之路。
静玄师太最为警觉,听到异响,第一个持剑冲出,其余三十多个弟子紧随其后。
金光台上,一位蓝衣男子站在队伍前方,年龄四旬左右,面如重枣,手持一杆虎头湛金枪,周身散着凛凛的杀气。
身后五百人排成方阵,前排手持盾牌和朴刀,中间的带着劲弩和弓箭,最后一排手持一丈多长的长枪。
看着架势,不像乌合之众,反而如同久经沙场的士兵。
静玄喝到:“什么人,为何偷袭我峨眉派?”
蓝衣人长枪拄地,冷冷道:“本人大光明教教主方弘座下五虎上将池天润。今日受命扫平峨眉。”
“峨眉派与大光明教素无瓜葛,你们不在江南,为何到蜀中作乱?”
池天润道:“大光明教已归顺慕容家族,志在一统天下。本将先来铲除你们这些武林门派,迎大军入蜀。”
他挥了挥手,身后持盾士兵向两边散开,弓弩手向前几步,对着峨眉弟子们乱箭齐发。
峨眉弟子挥剑击落箭矢,边打边向后撤。静玄挡开飞箭,身体猛然跃起,挥剑向池天润刺去。
“来得好!”
池天润大叫一声,一抖湛金枪,迎头劈向静玄。
弹指间,二人交手几个回合。
静玄剑法精妙,功力深湛,池天润力大招沉,久经沙场,一时间势均力敌,难以分出胜负。
静玄暗暗吃惊,原以为大光明教都是些不入流的毛贼,没想到手下竟有可以匹敌武林掌门的高手。
峨眉弟子们见掌门陷入险境,迎着箭雨突到阵前。
一位副将手挥令旗,五百人的军队变换阵型,化作铁桶,将几十位峨眉弟子围在正中。
局面变成峨眉弟子困在阵中,静玄和池天润在阵外搏杀。
以峨眉弟子的功力,原本以一当十不在话下。
然而大光明教弟子久经训练,完全是沙场对敌的战阵。
几个兵种间相互照应,前方是盾牌护卫,中间是长枪兵,弓箭手躲在后方施放冷箭。
峨眉弟子空有一身武功,却无法撕开缺口,局势异常被动。
一柱香的时间过去,三位弟子不慎中箭,倒在地上无法行动。
静玄师太处境同样不妙,她与池天润对敌,同时要防着暗箭和长枪的攻击,渐渐感到有些吃力。
再过片刻,大光明教阵型压缩,峨眉弟子们压力大增,挤成一团。
大光明教徒也不敢逼迫得太紧,每当短兵相接,就有教众倒地身亡,到目前为止,已有五十余人死于剑下。
不过,一个人倒下,其余教众马上补位,整个阵型依然完整。
静玄额头冒汗,心中暗暗盘算,如果这样僵持下去,峨眉派恐怕会有灭门之祸。
她咬紧牙关,使出一招“白虹贯日”全力刺向对方前胸。
池天润抬枪拦截,同时退后两步,避开静玄凌厉的剑风。
静玄一招逼退对手,突然纵身跃起,如一只白鹤飞在半空。
“佛光普照!”
静玄奋力一击,一道白光从天而降。大光明教阵法外围并无防备,一击之下,顿时有几名弟子倒地。静玄再次挥剑,铁桶阵被撕开一个缺口。
“跟我突围。”贺晓芙长剑一挥,杀入转瞬即逝的缺口。峨眉弟子们一拥而上,身边惨叫声不绝,大光明教弟子纷纷倒地。
池天润大怒,举枪拦住率先突围的贺晓芙。枪剑相交,贺晓芙虎口剧震,倒退出一丈,险些摔倒在地。静玄见徒弟危急,大喝一声刺向强敌。
“快!撤到金光洞。”
静玄和贺晓芙拦住池天润,其余弟子快速后退,赶到山涧间的一座浮桥。
静玄边打边撤,紧紧咬住池天润。
贺晓芙左冲右突,逼退其余教众,掩护着弟子们撤退。
年轻一代中,贺晓芙的武功最高,虽然无法与池天润相比,但对付其余大光明教弟子绰绰有余。
在她全力搏杀下,一众教徒无法跟进。
峨眉弟子们跃上浮桥,少倾之后到了山涧对岸。
“撤!”
静玄与贺晓芙跳上浮桥。
池天润紧追不舍,刚要跟着上桥,突然眼前银光闪动,一柄长剑带着啸声扑面而来。
池天润侧身翻滚,长剑贴着脸颊飞过,正中一位大光明教弟子胸口。
那名弟子惨叫一声,直挺挺倒地不起。
弓箭手们冲到前方,上百张弓弩齐齐对准二人。
静玄见势不妙,夺过贺晓芙的兵刃,对着浮桥铁链用力砍去。
锁链应声而断,浮桥一端顿时向下坠落,化作一架巨大的秋千。静玄与贺晓芙死死抱住铁链,只觉得耳边山风呼啸,身体如在云中穿梭。
眼见浮桥荡到对岸,马上就要撞上对面山崖。
静玄持剑用力刺向岩石,只听一声巨响,长剑没入山崖足有半尺。
浮桥左右震荡,渐渐停止摆动。
静玄与贺晓芙沿着浮桥缓缓攀爬,终于与其他弟子回合。
大劫过后,静玄清点人数,发现少了五名弟子。
峨眉弟子们痛哭失声,静玄更是心如刀绞。
她心中清楚,若是这几位弟子已经殒命倒还干净,如果只是受伤,怕是要受更残酷的凌辱。
静玄双目含泪,愤然道:“大光明教,你们等着,峨眉派必报此仇。”
大光明教众们措手不及,只能眼看着峨眉弟子们逃离虎口。
池天润望着对岸长叹:“他娘的,真是小瞧了这帮女子,回去该如何向教主交代。”
他派手下清理战场,发现大光明教众死亡近百人,受伤者无数,而峨眉派仅损失五名弟子。
几位教众喊道:“峨眉派有三位女徒仅是受伤昏迷,鼻中还有气息。池将军要如何处理?”
池天润笑道:“这还用我说吗?今日诸位辛苦,就当给大家的犒赏。”
教徒们大声淫笑:“谢将军。”
接下来的一幕惨不忍睹。
三名弟子被人唤醒,在金光台上惨遭蹂躏。
每人都被数十人轮番强暴,到最后蜜穴全都红肿如碗,身下流满浓精。
一位弟子伤势较重,在身遭凌辱时气绝身亡。
另外两面弟子也奄奄一息,身上的箭伤发作,伤口不住流出鲜血。
池天润皱了皱眉:“诸位先停下来吧,不要都操死了。”教徒们这才从两位女子身上爬起,胡乱给二人披上两件外衣,押着她们返回驻地。
下山途中,一群教众聚在一起,依然回味着在山上的销魂一刻。
一位教徒道:“这峨眉派收徒是不是非美女不收啊,一个个女徒弟都貌美如花。可惜只擒到两位,让其他的都跑了。”
池天润斥道:“不要只想着美事,这次出师不利,还不知要受什么惩罚。大家听好,随我赶往唐门,助石彪、石虎兄弟,不能再有闪失。”……
蜀中,唐门。
这一日,唐敖照例早起练功。江映雪在一旁观看,笑着道:“夫君武功大有进境,照这速度下去,为妻迟早不是你的对手。”
唐敖叹了口气:“我还是觉得长进太慢,当前外敌在前,我却躲在家中,实在不是男儿所为。”
“夫君是想小柔妹妹了吧。”
“是啊,也不知妹妹和傲天兄弟怎样了。”
江映雪皱了皱眉:“若夫君放心不下,我们这就离开蜀中,到前线寻找他们。以你我二人的本领,阵前杀敌当不在话下。”
唐敖眼睛一亮:“既然雪儿也有此意,那我们就尽早启程。”
二人正在交谈,忽听得大门一声巨响,一群人踹开院门,手持兵刃闯入大院。
唐敖和江映雪持剑迎上,唐敖怒喝一声:“什么人,敢来唐门撒野。”
前方并排站着两个人,全都身材高大,膀阔腰圆。一人道:“大光明教石彪、石虎,奉命铲除蜀中唐门。”
大门外陆续有人涌进,密密麻麻挤成一团,目测有数百人之多。
唐门是蜀中最大的家族,前院长宽都超过十丈,教众们全部涌进,还留有大片空地。
这些人身披铠甲,有人手持弓箭,有人拿着盾牌和朴刀,完全是沙场征战的装束。
“好大的口气。”
唐敖发出一声尖利的长啸。
这是唐门的暗号,意味着有强敌入侵。
唐家大老爷身患重病,一直卧床不起,少主唐敖就成了唐门实际掌控人。
大家听到少主啸声后立即拿起兵刃和暗器,从各个院落冲向前门。
石彪、石虎率先出动,手持长刀砍向唐敖和江映雪。唐敖夫妇持剑迎上,分别对战两位凶悍的贼人头领。
四人刀剑相击,你来我往,转瞬间交手五个回合。唐敖对战石彪,功力旗鼓相当。江映雪的峨眉剑法精妙,与石虎对阵略站上风。
石虎一边挥刀,一边淫笑道:“唐门竟有如此美女,看你刚才眉来眼去的样子,不知是旁边男子的妻室还是小妾。看你这浪样,多半是姘头。”
江映雪怒目相视,却不答话,猛刺一剑,将身前男子逼退。此刻,数十名唐门高手蜂拥而至,大光明教众同时也发起冲击。
“放箭!”
石彪退后几步,大声指挥手下行动。
上百支羽箭齐发,呼啸着射向前来援助的唐门弟子。
唐敖喝道:“大家退后,结玄罡阵。”
唐门擅长暗器,尤其是下毒本领更是让江湖人士望而生畏。
一般武林人士,就算武功再高也不会轻易去招惹唐门弟子。
不过,仅从武功上来讲,唐门弟子与武林顶尖高手还是颇有差距。
玄罡阵正是上次唐门遭袭后,由唐芷柔与唐敖商讨出的对战阵法,可以弥补唐门武功上的不足。
多名唐门弟子按照天罡星图,分别跃上房顶,同时发射喂毒暗器。
暗器从各个角度攻击对手,形成一面密不通风的大网,即使是顶尖高手也难以防范。
同时,唐门弟子又有房檐做掩护,几乎立于不败之地。
一场暗器对阵弓弩的大战拉开序幕。大光明教徒结成方阵,前方盾牌掩护,弓箭手调整角度,仰天射向唐门的亭台屋顶。
唐门弟子也是暗器齐发,整个院中充满“嗤嗤”的箭声和暗器的鸣叫。
“啊!”一命唐门弟子中箭,“噗通”一声从房顶坠落,须臾之间就被射成一只刺猬。
大光明教徒损失更加惨重,惨烈的呼号声此起彼伏。
中了暗器的教徒口吐白沫,肤色慢慢发绿,接着像野兽般满地打滚,到最后抓得周身肌肤溃烂,才倒地身亡。
一些教徒吓得肝胆俱裂,悄悄向后挪动身躯。石彪大怒,一刀砍掉一位想要逃跑的教徒的头颅,大喝道:“胆敢退缩者,死!”
对歭更加严酷,唐门虽然占据优势,无奈敌人数量众多,刚刚射杀几人,就有其他人顶上。
而唐门每损失一位高手,攻击力就下降一分,玄罡阵的威力也随之减弱。
唐敖面色凝重,对江映雪道:“这样下去不行。唐门准备仓促,暗器总会耗尽,到时只能和他们硬拼了。”
“少主有何想法?”一位唐门长老问道。
“这个重任看来要交给映雪了。”唐敖低声道:“唐门之中,拙荆武功最高。我们掩护她逃出,去官府搬救兵。”
江映雪望了唐敖一眼,咬牙道:“好吧,为妻必不辱使命。夫君务必坚持,千万要保护好自己。”
唐敖面带微笑,心中稍稍平静。江映雪明白,他是在保护自己,万一唐门不敌,自己突围在外,仍有机会保全性命。她心头一热,暗想:
“如果夫君真的出事,我又怎会独活。”
后院中哭声震天,唐门的女眷和杂役们躲在房中,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。
想要攻到后院需要通过一个长廊,一些教众试图闯入,全都倒在暗器之下。
石彪熟悉战法,责令教众耐心周旋,等待最佳的机会。
“坎离位,暗器准备。”
唐敖大声指挥,众位唐门高手暗器齐发,如雨般的小刀和飞针结成一张闪亮的大网,空气中弥漫着刺耳的呼啸声。
趁着大光明教教徒疲于防备,江映雪从房梁跳到长亭,接着纵身一跃,跳出唐门高高的围墙。
石彪忙喊人拦截,但江映雪轻功卓绝,不到半刻钟,就将追击的教众远远甩到身后。
唐门院中的战斗更加惨烈。一个时辰过去,唐门的暗器几乎消耗殆尽,而大光明教的弓箭也所剩无几。接下来将是毫无机巧的肉搏。
一场对抗下来,大光明教有一百多人丧命,尚有接近四百人完好无损。而唐门弟子大都带伤,能够继续战斗的只有不到二十人。
在唐敖的带领下,唐门长老和弟子们跳下屋檐,死死守住长廊要道。石彪、石虎率领教众一拥而上,与唐门高手展开殊死搏击。
此刻,唐门弟子没有任何退路。
以他们的功力,若要突围而逃并不困难。
但唐门的家眷们恐怕再无生机。
这些弟子们杀红了眼,守着咽喉要道一步不退。
一个又一个弟子重伤倒下。又是一个时辰过去,能够战斗的已经不到十人。
大光明教损失更加惨重,石彪、石虎两人都已挂彩,其余教众损失过半,存活下来的仅有不到二百人。
石彪心情急躁,不曾料到唐门如此顽强。自己带着五百人进攻,从清晨到午后,大半天过去,依旧未能突破防线。
战局依然焦灼,双方都拼尽全力,就看哪一方率先退却。
唐敖与其余长老盯着石彪石虎进攻,希望能先除掉匪首。
不过,二人并不硬拼,众人一时拿他们也没有办法。
突然,大门外人声嘈杂,一人高声喝道:“石彪、石虎,到现在还没拿下吗?”
唐敖与众弟子大惊,一个个面色惨白。一位长老仰天长叹:“天灭唐门,非我等之力可救啊。”
石彪高声道:“池将军,末将无能,甘愿受罚。”
一位蓝衫男子闯入大院,挥手道:“你们都撤下来,此地交给本将。”
众教徒纷纷后退,只留男子手持长枪堵在唐门弟子面前。
那人道:“蜀中唐门,名气不小。你们一起上,若能赢得了本将手中长枪,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。”
当年天魔护法夜擎天都不曾如此狂妄,想要一个人单挑唐门众位高手。不过此刻唐门弟子消耗甚巨,不少人身上带伤,确实并无必胜的把握。
几名长老围在唐敖身边,大声呐喊:“少主,跟他拼了。”八位唐门高手围住蓝衫男子,手持长剑护住身形。
池天润冷冷一笑,挥动湛金枪,划出一道金色光环,横扫身边诸人。唐门高手们识得厉害,齐齐挥剑相迎。
“铛”的一声巨响,一位弟子退后五步,嘴角溢出血丝。
唐敖嘴角发苦,心道,若唐门弟子处于最佳状态,未必不是此人对手。
可现在,恐怕凶多吉少。
他拼尽全力刺向男子,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。
众位教徒们围在一边,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殊死搏杀,似乎在看猫戏老鼠,只等着唐门弟子们一个个倒下。
突然间,门外马蹄声响,接着战鼓声大作。远远传来一声洪亮的呐喊:“围住宅院,不要放走一个逆贼。”
大光明教徒们乱成一团,有人喊道:“不好,官军来了。”唐门弟子闻言士气大振,纷纷转守为攻。
池天润见势不好,厉声喝道:“撤!”随即大枪一扫,逼退诸人,抢着向院门方向奔去。
一个清柔的女声响起:“夫君,你们可还安好?”江映雪率先攻入,对着狂奔的教徒大开杀戒。
官军足有三千人,其中五百多骑兵奔袭在前,弓箭手与步兵紧随其后。
大光明教徒呼天喊地,拼命向外突围,然而在骑兵和弓箭手的扫荡下一片片倒地。
江映雪正遇到石虎,一招“追风赶月”直取对方前胸。
石虎身上有伤,功力不足平时三成,几招之下被江映雪一剑刺中胸口,痛吼着倒地身亡。
石彪被一箭射中后背,挣扎片刻后,身中数枪倒在地上。
大光明教教众死伤过半,残留下来的全部放弃抵抗,跪在地上乞求宽恕。
唯有池天润夺过一匹骏马,长枪挥舞,闯出一条血路,最终逃离生天。
还有十几个教徒押送两位峨眉弟子返回驻地,不曾参加战斗,算是捡了一条性命。
唐敖拖着受伤的身躯上前致谢。那位将军下马拱手:“唐少主不必客气,扫除贼寇本是我等的职责。”
这位将军名叫陈扬,与唐家主人本是旧友,听说唐家遭袭后立即带兵前来救援,终于在唐门最危急的时刻赶到。
打扫完战场,一位副将上前问道:“这些投降的贼寇如何处置?”
陈杨嘴角冷酷地一撇:“邪教恶徒,罪不容诛。一律格杀勿论。”
大军行至荒僻的郊野,随着陈杨一声令下,二百余名教徒身首两处,大地上血流成河。
大光明教教众战力原本并非如此不堪,只是刚经历了大战,正处于混乱状态,手中弓箭也消耗殆尽,这才在官军骑兵和弓弩的攻击下一击即溃。
经此一战,唐门损失惨重。十多个弟子丧命,其余大都受伤。唐敖只好推后之前的计划,待唐门恢复元气后再做打算。
……
青城之巅,夜擎天踌躇满志,想着大破蜀中武林后,如何向天魔教总坛复命。
他怎么也难想到,大光明教两路人马几乎全军覆没,而对手正是在他心中稍弱一筹的峨眉派和唐门。
他仔细打量着眼前两位美人。
一位徐娘不老,容颜冷艳,身姿婀娜,尤其胸前那对庞然巨物高高耸起,呼之欲出,似乎要撑破衣衫的束缚。
另一位正在花样年华,绝美的面容娇艳欲滴,身材丰腴,却凹凸有致,更是勾人心魄。
幸存的十几位天魔教徒们双眼放光,死死盯着两位女子诱人的身躯,只等着天魔左使发话,就能尽情享受他们做梦都无法亲近的美女。
看着天魔教徒们的丑态,夜擎天纵声大笑:“今日大功告成,我们就在青城山上让两位美人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。大家不要着急,待本护法享受之后,你们人人有份。”
“谢护法。”
教徒们兴奋莫名,浑然忘记刚刚经历生死之战。
二女拼命挣扎,然而周身大穴被封,四肢无力,根本无法摆脱教徒们的掌控。颜若汐肢体颤抖,双目血红,对着夜擎天高声怒骂。
放眼武林,在武功上能超越她的人屈指可数。她从来不曾想到,自己竟然也将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。
无尽的耻辱接踵而至,叶婉宁痛不欲生。
只是为时已晚,连自尽都无法做到。
何况,还有肚子里的孩子,这是傲天和她生命的延续,也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希望。
叶婉宁眼眶通红,咬牙下定决心,无论遭受多么大的屈辱,也要保住腹中之子,哪怕将来再去自尽,洗刷今日的耻辱。
“请你放过我师妹。”宋擎挺身护在叶婉宁身前:“我们有言在先,我帮你拿下逍遥派,师妹归我。”
夜擎天笑道:“本护法向来一言九鼎,答应你的事,自然不会反悔。不过,我答应师妹归你,却没说大家不能先尝尝滋味。这些教众跟着本使出生入死,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,我这护法如何服众?”
众教徒齐声称赞:“护法英明,我等愿永远追随大人。”
宋擎正要辩解,夜擎天冷冷瞪了他一眼:“不要给脸不要脸,再敢啰嗦,本使收回之前的承诺。”
宋擎无奈挪开身体,握着的拳头微微发抖。不过,夜擎天武功太高,他依然不敢冒险与其搏斗。
“来人,把两位美女绑到树上。”
颜若汐挣扎上前,含泪道:“求你放过我的徒儿。她身怀六甲,不堪凌辱。你们……就都冲我来好了。”
“不要——”叶婉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泪水如雨滴落。
宋擎身躯剧震,心头阵阵酸楚:“师妹竟然怀有身孕,那一定是杨傲天的孩子。不,是我先得到她的身体,为什么未能受孕?如果当时师妹怀了我的孩子,就不会再投到杨傲天怀抱。可怜,难道老天也不帮我。”
“好感人的师徒情谊。”
夜擎天笑道:“师娘这么着急,是不是玉真子掌门满足不了你。今天就让你尝尝本使的大棒,肯定让你快活。你那个小女徒嘛,我们自然也不会放过,本使会交代手下,让他们小心一些。”
“噗”的一声,颜若汐急怒攻心,伤势发作,猛喷一口鲜血。
演武场的四周种满大树,其中两株柳树相距不远,都已生长了近百年。
树干粗壮,要两人环抱才能形成闭环。
树干在一人高处分叉,盘旋着生长,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蘑菇。
众人推搡着二女来到树下。几人将女子身体按在树上,其他人上来解开二人的衣衫。
衣服一件件脱落。一位天魔教徒扯下叶婉宁的外衣,随手丢在地上。衣衫落地时从袖口掉落一块红色的绸布。
宋擎上前捡起一看,却是一件婴儿的肚兜。
上面用黄色的丝线绣着一对鸳鸯,下方针脚细密,绣了一个小小的“杨”字。
宋擎心头酸楚,暗自恨道:“孩子还未出生,衣服都准备好了。既然得不到你的心,能得到你的身体也好。”
顷刻间,颜若汐和叶婉宁已被剥光,赤条条地绑在两棵树上。
天魔教徒按照吩咐,并未绑住两人四肢,仅仅用红绳捆住躯体。
一道红绳紧贴着锁骨,另一道绑在双乳之下,还有两条紧紧缚住二人小腹。
午后秋日的阳光照在二人身上,映得肌肤如初雪般洁白,比玉瓷还要莹润。
夜擎天淫笑道:“两位美人各有千秋,不知诸位更想操哪一个。”
一位教徒舔了舔嘴唇:“师娘那对玉乳真的迷死我了,还有那肥硕的翘臀,真是销魂。也不知逍遥派有什么功法,身材、皮肤保持得如此完美。”
旁边的教徒跟着道:“真是难以想象,这么一位妖娆美妇武功竟如此高强。”
又有人道:“不说这师娘,十个像你这样的恐怕也不是那位小美人的对手。”
有人插嘴道:“我还是喜欢年轻的,这位美女看着比之前擒获的江映雪还要美上三分,不知操起来会有多爽。”
颜若汐从未在夫君以外的人面前袒露身体,现在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听人点评,羞恼之下几欲晕去。
她用力扭动身躯,红绳却越勒越紧,使得傲人的雪峰更加高耸,两颗暗红的蓓蕾充血矗立,娇艳欲滴。
叶婉宁心如死灰,闭着眼睛,任凭泪水肆意流